书法思想的解放—背离唐人书法观的游戏说
当前位置:贝知网>兴趣爱好>书法知识>书法思想的解放—背离唐人书法观的游戏说
书法思想的解放—背离唐人书法观的游戏说
时间:2022-11-14 书法知识

书法思想的解放—背离唐人书法观的游戏说

书论繁荣的先决条件,有如下几点:其一,书法的艺术实践,明白说,便是书法的创作实绩如何;’其二,学术思想,包括哲学、史学、美学等的发展状况;其三,社会关注的程度;其四,印刷技术的进步。

康有为说,书法的流派,至宋已大备。经汉、南北朝及唐这三个高潮,书法艺术到了宋代,已极繁荣。珍品瑰宝,虽经历朝战乱,宋内府所藏,仍赫赫可观。在理论方面,隋前,多纠缠在单纯意义的“法”上,经孙过庭、张怀瓘等的努力,理论研究已经取得了灿烂的成就。唐前大师,寥寥可数,至唐,颜、柳等突起,群星并照。不论各种书体,无不有杰出的大师以昭榜其流派。谈到学术思想,宋也极繁荣、活跃,理学、佛学的研究都有极太成绩。各种学术派别,并存当世,而社会也以书法为用,或假以养性,或假以修习,或施之于实用,或借以为遣兴娱乐,或竟凭书法而邀宠争誉,真是五花八门。

宋代在我国文化史上有一个了不起的伟大记录,即活字印刷术的发明。

我国的读物,最初是刻铸于甲骨金石,或书之于简牍绢帛。到了隋、唐时代,有了雕版,雕版虽较之传写镂刻为易,毕竟要按书刻板,工艺很繁杂,而且效率亦不高。至宋仁宗时,活字印刷术发明了,于是,技术的进步刺激了学术的繁荣,为学术研究提供了有效的保障。

江少虞《皇朝事实类苑》:“庆历中,有布衣毕升为活版。”

我国书籍的形制,宋以前,多为简册卷轴,其后演为单叶,朱人的书,已近似现在的书籍了。

孙毓修《中国雕版源流考》“清季发内阁藏书,宋本多作蝴蝶装,直立架中如西书式。”

技术的进步,激起了社会需求的扩大,于是印书的坊肆大增,书籍的印刷量大增,官私的藏书也大增,这又反激起一般文人著书立说的热望。

前此,我国的书籍,多数是严正的经典。至此,则闲书,“无聊书”,各种笔记体的杂说、轶闻、志异、传奇以及诗话、词话、画论、书论,因得技术进步的有力帮助而呈空前的大繁荣局面。在余绍宋伟画书录解w中,包括散佚和存目未见的在内,书画的专论著述即近百种。而更大量的是各种题跋、信札、表奏以及散见于各种笔记中的记述和其数难以胜计的论书、论画诗。事实上,如东坡等人的许多重要的书法见解,都是以诗的形式道出的,这些押韵合辙的精辟论说,往往具有观念革命的重大价值。

从大的趋势看,宋人的书法思想,在实质上是对守法的唐人体系的反动,近乎一个美学思想的解放运动。这不仅表现在米莆的激烈言论中,在沈括、欧阳修、苏轼、黄庭坚等人的言论中,都看出一个精神,即开拓新的美学天地,确立异于前人的书法思想。

这种辩证的历史发展,是与整个文学艺术的“解放”运动相一致的,尤其与文人画的理论开拓关系密切。具体地说,欧阳修、沈括、苏轼、米芾等人在理论上奠下了基础。

欧阳修(1007年一1072年)是太宗、仁宗时代的人,位高才隆,是北宋学界的泰斗。当时有一种说法,文人们不怕杀头,就怕欧阳修的一句褒贬。因为他的一句话,便足以成就或毁败一个文士。苏轼之脱颖而出,正是欧阳修之力。

唐人视书法,十分严肃,而宋人则以游戏观之。欧阳修很称赞苏子美“明窗净几,笔砚纸墨,皆极精良,亦自是人生一乐”的说法。他以书法为“消日”之乐,说“于静坐中,自是一乐事。”在绘画上,他倡导“得意忘形”。在文学上,他开启了有宋一代以轻快笔调抒情言志的新风气。

沈括(1030年一1094年)在其力著《梦溪笔谈》中列“书画”一门,他说:“书画之妙,当以神会,难可以形器求也。”

与沈同时代的苏轼(1037年一1101年),在绘画理论上最终构建了文人画的理论框架,因而被康有为斥为“首倡谬说”的“始作俑者”。苏轼在绘画上的名言,众所周知,即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。在书法方面,更高揭“苟能通其意,常谓不学可”的大旗,他说:“貌妍容有肇,璧美何妨椭?”他以“自出新意,不践古人”为快。要追求主观精神的快适,便不能不对拘守客观形状的理论开刀。

而真正大刀阔斧地批判古典美学精神的,要算米带。昔人谓米芾对古人讥贬过苛。实则,新流派的创立,往往对旧体系有“过苛”的批判。他点名道姓,几乎“骂”尽唐人。谓“柳与欧为丑怪恶札祖”,说“颜鲁公行字可教,真便人俗品”,说“欧、虞、褚、柳、颜,皆一笔书也,安排费工,岂能垂世!”对前代书法理论,他也同样“过苛”,谓“历观前贤论书,征引辽远,比况奇巧,如‘龙跳天门,虎卧凤阙’,是何等语?或遣辞求工,去法逾远,无益学者”。那么,他对书法作何观呢?他自称:“要之皆一戏,不当问拙工,意足我自足,放笔一戏空。”